周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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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副主任医师、副主任医师,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总医院神经外科

死亡能否逆转?在阴阳两界之间我们能看到什么?科学重新定义生死

18398 1年前

  【引言:在美国国家地理网站上偶然发现了这篇英文文章,之所以感兴趣,是因为在我们的临床工作中确实也能碰到一些类似的情况。有时也在疑问:死亡可以逆转吗?在阴阳两界之间的灰色地带我们能看到什么?】编译这篇文章和大家共享。

  

  穿越:科学如何重新定义生存和死亡

  By Robin Marantz Henig Photographs by Lynn Johnson

  编译者:周岩 空军总医院神经外科

  死亡可以逆转吗?在阴阳两界之间的灰色地带我们能看到什么?

  

2015年3月,还在蹒跚学步的Gardell Martin掉进了冰河中,他已经死了一个半小时。三天半后,他健康活泼的离开了医院。他的故事促使许多科学家开始质疑死亡的意义。

  起初只是严重的头痛,以前也有,所以并没在意。

  22岁的姑娘Karla Pérez有两个孩子,一个还在肚子里5个月大,还有一个是3岁的Genesis。Karla Pérez走进了她母亲的房间,躺了下来,祈祷着头痛早点过去。但是恰恰相反,头痛的越来越重,还吐了两次。Karla Pérez只好让妹妹拨了911急救电话。

  2015年2月8日,星期日,近午夜。救护车飞驰电掣般把Pérez从内布拉斯加州的滑铁卢送至奥哈马市的卫理公会女子医院。在急诊室里,她开始丧失意识,医生将一个导管插入她的喉咙里,以保证足够的氧气供应她的胎儿。随后进行的脑CT检查发现:颅内大量出血。

  中风!但令人惊讶的是,她的胎儿状态非常好,像什么事都未发生过,心跳强劲有力。当日早上,医生又给Pérez进行了第二次脑CT检查,最坏的结果得到了确认:Pérez的脑肿胀非常严重,整个脑干都被挤压疝入枕骨大孔。

  

宾夕法尼亚州Mifflinburg。Martins家庭合影。父亲Doyle怀抱着Gardell(现在3岁了),母亲Rose抱着Galen。Gardell掉进冰河后,心跳停止了一个半小时。

  “当看着Pérez时,他们确切的知道这还没有结束。”产科医生Tifany Somer-Shely说。

  Pérez游离于生存和死亡之间,大脑已经完全停止了功能,也永远不会再康复——换句话说,她已经死亡。身体依赖着机械装置来维持,其目的只有一个:孵育22周的胎儿,直至小生命足以强大到自立。越来越多的人生活在这个生死之间的边陲小镇。科学家发现我们的存在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触发器”(“开”即生存,“关”即死亡),而是一个模糊的开关,需要穿越黑白之间不同的阴暗地带。在这个灰色地带,死亡并非永久,生存也很难定义。有些人跨越分界岭,重返人间,有时甚至还能详细的描述他们看到的“另一边”。

  重症监护医生Sam Parnia 在其书中《Erasing Death(取消死亡)》有这样一句话:“死亡是一个过程,而非一瞬间。”一个突发心脏卒中的病人,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但是其他器官还没有立刻死亡。事实上,它们还可能继续维持一段时间,这就意味着“在死后的一段时间里,死亡是可以完全逆转的。”

  死亡如何能够逆转?在生死转换之间,在穿越灰色地带之时,意识的本质到底是什么?越来越多的科学家开始全力解答这些棘手的问题。

  

Linda Chamberlain是亚利桑那州人体冷冻公司的联合创始人。图片中她拥抱着盛装她丈夫Fred躯体的冷冻箱, 希望有一天能够解冻复活。Linda也计划等到适当时候加入她丈夫的行列中。Fred最后的遗言:“唉,希望到时候这玩意儿能起作用。”

  西雅图生物学家Mark Roth利用化学药物诱导动物“假死”,也就是降低动物的心率和机体代谢,使其接近于冬眠水平。这个实验的目的是使罹患心脏病的人类能够得到一点点“永生”,直到他们度过生命危险期,带着他们穿越死亡边界。

  由外科医生Sam Tisherman带领的巴尔的摩和匹茨堡创伤团队正在进行一项临床试验,低温治疗枪弹伤和刺伤患者,通过降低体温来减慢血液流动,为外科医生关闭创口提供了足够长的时间和机会。为了更好的拯救患者的生命,这个医疗团队使用过度冷却的方法来暂时“杀死”患者,而非Roth的化学药物方法。

  在亚利桑那州,人体冷冻公司有超过130名客户被冷冻,这是另外一种死亡状态。他们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些客户都会被解冻复活,这可能需要数百年,直至技术的发展可以达到治愈死亡之时。

  在佛教中,僧侣需要修行并达到一种“禅定”状态,生命的所有生物学迹象都停止,但身体却能保持新鲜完整,而且能持续一周甚至更长。印度神经科学家Richard Davidson对此十分着迷,看看是否能探测到这些僧侣的脑电活动,搞明白在血液循环停止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纽约的Parnia向世人传播逆转死亡的福音——心肺复苏。他说,CPR(心肺复苏)极为有效,远比人们想象的要强大,即使在看似毫无希望的情况下也能发生奇迹。降低体温,规范的胸部按压,氧气缓慢地重新导入机体内,这些都能有效地避免组织的损伤,可以把一些病人从死亡边缘拉回人间,甚至是在心跳停止数小时之后,而且生还后并不一定会出现后遗症。现在,他的兴趣集中在生死穿越中最神秘的事情:为什么很多心脏骤停的病人会有灵魂出窍和濒死的感觉?这些感觉可能会揭示生死之间灰色地带的本质和死亡本身的意义。

  

“如果我听从医生意见,那么我现在就只能在墓地和我女儿相见。” Nailah Winkfield 说。她的女儿Jahi McMath 于2013年宣布脑死亡,时年13岁。但Winkfield坚持认为她女儿并没有死。

  “氧气在生死界扮演着一个诡异的角色。” 西雅图弗雷德哈钦森癌症研究中心的Roth说:“自18世纪70年代初发现氧气以来,科学家认识到这是生命的本质。”可18世纪的科学家不知道的是,氧气作为生命本质的方式却不是简单的“有或无”,这是令人惊奇的。“假如你拿走了氧气,那么动物就会被杀死,这是事实。”Roth说:“但是,如果你只是减少氧气,那么动物仍是有生命的,只是被“暂停”而已。”

  他向我们展示了这种现象是如何对土壤中的线虫产生反应的。线虫在空气中存活的基本条件是氧浓度至少为0.5%,如果将氧气浓度降低至0.1%,线虫则死亡。但是,如果把氧气浓度迅速减少至更低的水平——0.001%甚至更低,线虫就进入到一个“暂停”的状态,它们需要大量降低氧消耗以维持生存。线虫就是以这种方式保护自己度过极为艰难的时期,如同哺乳动物的冬眠。这些缺氧、暂停的器官显然处于死亡的状态,但不是永久性死亡,就像是待机状态的电视机,仅仅是指示灯亮着。

  Roth试图将“还原剂元素”(如碘)注入实验动物体内,以获得这种“指示灯“状态。碘可显著降低机体对氧的需求量。不久的将来,Roth就会将这种方法应用于人体,这样在心脏卒中的治疗过程中,则会将损伤程度降至最小。

  依据Roth的观点,生存和死亡都是一种运动:从生物学上看,运动的越少,活的时间越长。种子和孢子拥有数百数千年的寿命——也就是说,它们是永生的。Roth描绘了这样一个未来的景象:某一天,一种制剂(如碘)、一种技术(不久后将在澳大利亚进行早期临床试验)将会给人们带来“片刻地永生”——当心脏处于严重的功能障碍时,这种“片刻的永生”将是弥足珍贵的。

  

陈琨,36岁死于胃癌。她想要将她的躯体进行冷冻保存。但是父亲和母亲却想让她按照中国传统的方式安葬。最终,她长眠于地下,紧邻她的祖父母。

  这种方法对Pérez没有任何帮助,因为她的心脏从没停止跳动。在拿到那张灾难性的脑CT结果后,产科医生Somer-Shely试图向惊恐不安的Pérez父母Berta和Modesto Jimenez解释这一切——他们美丽的、充满着活力的、有一群朋友、喜欢跳舞的女儿——脑死亡。

  这里有一个语言问题,Jimenezes 的母语是西班牙语,医生需要沟通的每一件事情都需要经过翻译器转换。但是,真正的障碍并不是语言,而是“脑死亡”概念本身。这个单词可追溯至20世纪60年代,当两个医学发展碰撞到一起时(高科技和生命维持机械装置),就模糊了生与死的界限。而器官移植尤为迫切的需要澄清这个界限。死亡不再能用传统方法定义——呼吸和心跳的停止,因为呼吸器可以无限期提供保证。吹着呼吸机的病人是死了,还是活着?如果你去除了他们的呼吸器,那么从伦理上哪个时间点才能取出器官进行移植?如果移植的心脏在一个新的胸腔里开始跳动,那么这个捐赠者是真的死了吗?

  为了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1968年哈佛大学研究小组以两种方式界定死亡:传统方法——心肺标准;新方法——神经系统标准。神经系统标准现在用于界定“脑死亡”,涉及三个基本标准:昏迷、呼吸停止(无呼吸机辅助)和脑干反射消失。脑干反射是通过床旁检查进行评估,包括用冷水灌洗耳道观察眼球是否活动,拨弄甲床观察面部是否有反应,或是刺激喉部及气道观察是否有咳嗽反射等。

  所有这些标准非常简单明了,但也违背常理。“脑死亡病人并未死亡” James Bernat (新罕布什尔州达特茅斯医学院神经病学家)在其2014年发表于《 American Journal of Bioethicsin》上的文章中这样写道:“把一个有着正常心跳、循环和内脏功能的病人定义为“死亡”,这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体验。”他的文章旨在澄清和保护“脑死亡”概念。这里有两个相反的病例登上了头条:Jahi McMath,加利福尼亚州的一个花季少女,扁桃体切除术后发生了灾难性的缺氧,她的父母拒绝接受“脑死亡”的诊断;Marlise Muñoz,一个脑死亡孕妇,这个病例和Pérez的情况完全不同。Muñoz的家庭不想用任何手段来来维持她的生命,而医院却拒绝了他们的要求,因为德州法律要求医院必须要维持胎儿的生命。

  Pérez 中风两天后,整个家族(连同胎儿的生父)坐在卫理公会医院拥挤的会议室里,仍在遭受着悲惨而又扭曲的病情折磨——脑死亡的Pérez孕妇。和他们会谈的有26名医院工作者,包括神经病学家、临终关怀医生、护士、牧师、伦理学家和社会工作者。Pérez 的父母仔细聆听着从翻译器传出的所有建议,医生的各种检查均提示他们的女儿脑功能已丧失。医院可以为Pérez 提供机体维持系统,直至孕24周,这样胎儿在离开子宫后就会有一半的机会存活。如果幸运的话,医院可以维持Pérez 机体功能更长时间,因为每延长一周,胎儿存活的几率就会更大。

  Modesto Jimenez把Pérez的产科医生Somer-Shely拉到一边问道:“¿Será mi hija nunca despertar?(你说我的女儿会再醒过来了吗?)”

  “不” Somer-Shely 说:“你的女儿可能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说这句话是最艰难的事情。

  “从临床角度上看,脑死亡就意味着死亡。也就是说,Pérez已经死了。”但是,看着躺在ICU病床上的Pérez,Somer-Shely 发现这很难让她家人接受死亡这个现实:Pérez 看着就像是刚从手术室出来一样,皮肤温暖,胸腔一起一伏的波动,肚子里的胎儿还有着鲜活的生命,显然也很健康。

  在拥挤的会议室里,Jimenezes庄重的点了点头,接受了他女儿脑死亡的现状。但他们仍会祈祷奇迹的发生。

  倒计时——不可逆损伤

  当一个人心脏停跳、血液停止流动后,最先遭受功能丧失的是大脑,而且是不可逆性损伤——这是因为大脑是人体内耗能最多的器官。大脑不同部位、结构的敏感性都不一样,最脆弱也是最先开始受损的是海马。

  如果将奇迹定义为“死而复生”,那么我们有时可以遭遇“奇迹”。

  Martin的家人相信“奇迹”。去年冬天,他们最小的儿子Gardell掉入冰河后死亡了一个半小时。Gardell和他父母、六个兄妹生活在宾夕法尼亚州中部的一个大农庄里,他们喜欢探险。2015年3月一个温暖的日子,两个不到两岁的男孩带着Gardell出去玩。还在蹒跚学步的他不小心掉入了一个河流中。他的哥哥发现Gardell失踪后,惊慌失措。邻居把Gardell拖上岸,当急救人员赶到时,他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至少35分钟。救护人员开始进行胸外按压,可是仍无法重新启动Gardell的心跳。在进行心肺复苏抢救的同时,迅速将他送至十英里以外的福音社区,这是最近的医院。他仍没有任何心跳,体温77华氏度(低于正常体温20度)。然后用直升飞机将Gardell送至18英里外丹维尔市的辛格医疗中心。仍无任何心跳迹象。

  “他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儿科主任Richard Lambert回忆道“皮肤的颜色暗淡发黑,嘴唇是蓝色的……”。当Lambert回忆着那个可怕的事时,声音逐渐低沉。他只知道一个孩子掉进了冰河中,但不知道他已经死了这么长时间。更为糟糕的是,这个孩子的血液PH值低得令人吃惊,这是器官衰竭的征象。

  急诊室的住院医生转向Lambert和他的同事Frank Maffei (Geisinger’s Janet Weis儿童医院重症监护主任):“是否还继续抢救?似乎没有意义了。” Lambert和Maffei 都想再继续试试。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有利于把孩子从死亡边缘拯救回来:水是冰冷的;病人又是个年轻的孩子;从溺死后数分钟内就开始了急救,而且从未停止过。“让我们再努力试试。”他们告诉自己的救护团队。

  于是,他们继续。10分钟,20分钟,25分钟,Gardell仍没有任何脉搏和呼吸,已经超过了一个半小时。松弛、冰冷的尸体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但是,救护团队仍在继续心肺复苏、监测。为了保证胸外按压的每一个动作都正确无误,医生每两分钟轮换一次,以避免体力疲劳。其他医生则忙于将各种管道插入股静脉、颈静脉、胃和膀胱,将温暖的液体注入体内,逐步升高体温。所有的这些努力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Lambert和Maffei决定给Gardell实施心肺转流手术(体外循环)——用创伤性手术来积极复温。这是最后一根稻草。在进行术前准备清洗Gardell的身体后,他们最后一次检查脉搏。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心跳,很微弱,但很稳定,没有节律异常。仅仅三天半后,Gardell出院了,回到了虔诚的大家庭中,只是行走时略有些蹒跚,其他安然无恙。

  

凤凰城贝朗神经外科研究所,Robert Spetzler及其同事在进行脑动脉瘤手术,术后用药物(腺苷)终止了病人的心跳。夹毕动脉瘤的手术过程仅约30秒,但是此期间病人处于真正死亡状态——没心跳、没血压。

  Gardell太小,以至于无法告诉我们在他死亡的这101分钟里发生了什么。但是,经过持续、高质量复苏而走过生死线的其他人,带回来的故事却是出奇的相似。这些幸存者穿越死亡地带,他们的所见所闻帮助我们“如何感知死亡?”他们穿越灰色地带的传奇经历已成为一些科学研究课题。最近的一项研究称为AWARE(复苏期意识),Sam Parnia(Stony Brook大学复苏研究主任)从2008年开始此项研究。他的同事遍寻美国、英国和奥地利共15所医院,探访2060名曾经历过心脏骤停的病人。其中有330幸存者,140名接受了采访。在被采访者中,有55人说:“在进行心肺复苏期间,我们拥有某种意识。”

  尽管大多数人无法回忆细节,但其他人所提到的感觉和畅销书中的描述很相似,比如《Heaven Is for Real(天堂真的存在)》:时间加快或减慢(27人),平静(22人),灵魂出窍(13人),愉快(9人),看到一束明亮的光线或金色的闪光(7人)。一些人(没有确切的数字)说:“我们所能回忆的是糟糕的感觉:恐惧、溺水或被拖拽入深水中。”其中有一个人看到了“棺材里的男人被垂直地掩埋”。Parnia及其同事将研究报告发表在《Resuscitation(复苏)》医学期刊上:进一步理解循环停滞后伴随死亡而产生的广泛精神体验。他们打算进行下一步研究:这种濒死样经历是否会对幸存者以后的生活产生影响,不论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比如认知问题和创伤后应激等;如果存在,那么又是如何发挥作用的? Mary Neal是一名整形外科医生, 2013年他在纽约科学院举办的“反思死亡”专题讨论会上发言,提到了这种影响。Neal—《To Heaven and Back》的作者—14年前她在智利的一次皮划艇运动中溺水,她是这样描述在濒死时的感觉:“当我的膝盖向后弯曲、折断时,灵魂飘离了我的身体,在河水上缓缓升起。”她回忆道:“我走在一条难以置信的美丽的道路,一直通向一个伟大的圆顶样结构,我知道这是一个去而不返的地方——我感到迫不及待。”在那个灰色地带,她的整个思维都变得很奇怪:她想知道溺水了多长时间(死而复生后得知至少30分钟);当看到丈夫和孩子离开她仍生活得很好,感到欣慰。随后,她感到身体离开了皮划艇,她能看到第一个给她做心肺复苏的人。她听到一个人在不停的呼唤“Come back, come back”。她发现这种感觉真是非常刺激。

  Kevin Nelson是肯塔基大学的一名神经病学家,也是Neal座谈小组的成员,他对Neal的感觉表示怀疑,怀疑的不是她的回忆,他承认Neal的感觉陈述是可信而且强烈的,但是对她的解释则表达了怀疑。“这些并不是穿越死亡的体验”Kevin说。“濒临死亡”和“灵魂出窍”的奇怪现象是睡眠疾病中的一种—快速眼动期入侵(sleep disorder rapid eye movement (REM) intrusion),在这个现象过程中,人的意识可以早于身体苏醒,也就是说人们可能会产生“意识脱离开自己身体”那样的幻觉,也就是人们常说的 “灵魂出窍”。这不是死亡的感觉,而是缺氧-意识丧失的结果,并不涉及生命本身。

  其他研究对濒死感觉进行了不同的解释。密歇根大学神经病学家Jimo Borjigin小组对9个心脏骤停的小鼠进行脑电波检测。心脏停止后,这些小鼠的高频伽马波(与冥想相关的波峰)变得越来越强烈,越来越一致,而且越来越规律。这种现象比普通清醒时表现更为明显,可能这就是“濒死”体验。研究人员认为,在死亡前期发生的这种“强化意识处理”成为永久性的。关于灰色地带更多的问题来源于“禅定”,这是一种很罕见的现象,僧侣死后躯体并没有发生物质性腐烂,可持续一周,甚至更长时间。威斯康辛大学的Richard Davidson(花费数年时间研究“冥想”的神经科学机制)对这种“禅定”产生了浓厚而又持久的兴趣:这些僧侣到底是有意识还是没有?他们是死还是没死?2015年夏天,威斯康辛州Deer Park修道院内他亲眼见证了一名“禅定”的僧侣。

  

  “如果只是随便走进房间,我一定认为他是在禅坐深度冥想。他的皮肤看着完全新鲜、有弹性,没有任何腐烂。” 当Davidson叙述这件事时,声音里仍然充满着敬畏。死者的这种“存在”感激发了Davidson对“禅定”进行科学性研究。他在印度的两个地方分别准备了一些基本的医疗设备:脑电图和听诊器。训练了12名西藏医生对这些僧侣进行现场监测(在这些僧侣还活着的时候就开始进行监测),看看任何脑电活动是否能延续到死后。

  “这些僧侣很有可能在死之前就已经进入了一种冥想境界,随后就一直维护着这种状态。”Davidson说“这种状态是如何发生的?可能的解释是什么?所有的这些都远超我们传统的理解。” 他的研究虽植根于西方科学,但其目标却是寻找另一种理解途径,一种更为微妙的澄清“发生了什么”,而这不仅仅针对“禅定”的僧侣,对任何穿越生死的人都充满着迷惑和渴望。

  

和许多人一样,这个96岁的老妇人想控制自己的生死。她组建了一个“退出工具箱”:两个氦气罐、一些橡胶管、一个土耳其缝袋。当她下定决心后,用它来帮助自己快速死亡。2014年她试图服药自杀,但是被拯救回来。她下决心下次一定能成功。

  一个人死后通常会迅速瓦解。当大脑停止工作,也就丧失了维持其他系统稳定的能力。所以,为了让Karla Pérez能继续孵育她的胎儿,一百多个医生、护士和其他医护人员共同组建了一个临时救护团队。他们夜以继日的监控着Pérez的各项生理指标:血压、肾功和电解质。

  目前Pérez的大脑功能实际上是由这个医疗团队来执行,即使如此,他们也很难把Pérez看成一个死亡的人,感觉这是一个深度昏迷的Pérez。每一个人进入病房后都会先对Pérez说声“你好”,离开时也会道声“再见”。

  某种程度上,大家对Pérez 的态度实际上是对其家人的尊重,这是一种礼貌,以避免把Pérez单纯的看成是一个孵育器。但是,一定程度上,这种态度也超越了礼貌,反应了人们在如何去亲身体会Pérez的真实感受。

  Todd Lovgren是这个医疗团队的领头人,他知道失去女儿的痛苦,因为他也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如果不把Karla看成是个活生生的人,那么我会感觉受到冒犯”他告诉我“我所看到的是一个有着美甲的年轻女孩,妈妈抚弄着她的头发,她温暖的手脚……无论她的大脑是否有功能,我并不认为她的身体要离我们而去。”

  Pérez不仅仅是大脑功能丧失,其他器官功能也在逐渐崩溃,尽管如此,Lovgren仍认为她并没有离开我们。说这些话完全是从一个父亲的角度出发,而非医生。

  2月18日,Pérez 中风后10天,她的血液开始不能正常凝固,这意味着坏死的脑组织正在进入血液中——Lovgren说“她再也不会康复了。”此时,胎儿24周。医疗团队将Pérez从主校区转回至卫理公会妇产医院。他们设法纠正凝血问题。是时候放手了,他们为剖腹产做准备。

  

“我的孩子已经没有了遗憾。” Deanna Santana说她的儿子Scott。17岁的Scott死于一场车祸,他的器官和组织移植给了一位76岁的老人。Scott的父母和接受移植的老人站在发生车祸的马路边。

  以Sam Parnia的观点,死亡有时是可逆的。我们死后,体内的细胞通常并不会立刻崩解,一些细胞和器官可维持运行数小时,也可能数天。宣布死亡的时间有时就是一种个人的态度。在经典的急救医学教程中,经过5-10分钟的心肺复苏后如无任何反应即可停止抢救,这也就是说,抢救时间的延长也无助于脑损伤的恢复。

  但是复苏医学专家已经学会了在心跳停止后如何去保持大脑和其他器官免于死亡。降低体温是一个非常有效的方法。Gardell Martin 的死后复生即得益于此。他们也知道“坚持”也可能有帮助,尤其是在医院中有机械式心外按压器和药物(如碘)的支持。

  以前,我们难以想象人类能够飞起来,直到1903年莱特兄弟的创举。这是多么的难以置信,从人类首次飞离地面,66年后,登月飞行仅需12秒。Parnia认为这种进步同样也可能会发生在复苏科学上——人类能够逆转死亡。 现在,医生已经能用令人震惊而又振奋人心的手段穿越死亡。2015年4月4日,复活节前一天,在内布拉斯加州,正午前,一个名叫天使Pérez的小男婴剖腹产诞生于卫理公会女子医院。小天使之所以能活到今天,是因为医护人员使他脑死亡的母亲生存了54天,这足以让小天使成长为一个成熟的正常胎儿,2磅,12.6盎司——这是小天使平凡人生中的奇迹。

  

Berta Jimenez每天都对着女儿的画像聊天。2015年Karla Pérez被宣布脑死亡,但当时她有孕在身。医生努力维持Pérez身体功能54天,这足以使小胎儿“天使”正常成长。Jimenez和她的丈夫抚养小天使和他3岁的姐姐Genesis。

  

  周岩医生北京 北京 北京市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总医院 神经外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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